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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1 / 3)

絮果觉得很公平,颇为严肃的点点头,郑重其事的朝着他的美人爹伸出了小拇指。

连亭已经多少年没和人用过这么幼稚的契约方式了,但他还是正襟危坐,颇为庄重地用自己细长的小指勾起了儿子的,与他一字一顿地约定:“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礼成!

热气腾腾的饭菜也在这个时候被端了上来,虽然是厨娘大半夜匆匆做的,却并没有有失水准,从灶上一直煨着的黄芪鸡汤,到肉质弹牙的光明虾炙,都是鲜香扑鼻,夜宵佳品。

絮果像个小监工,坐在圆桌旁,认真陪着他阿爹吃饭。吃饭之前先喝汤,一口饭菜一口肉,营养均衡,细嚼慢咽。絮果这一看就是熟练工。

在厂公吃饭的时候,絮监督的嘴也没闲着,叽里呱啦的开了口,关心的问阿爹今天上朝有没有累?有按时喝水吗?有交到好朋友吗?

操心得不得了。

连亭位高权重,从来都不缺拍他马屁关心他的人,但只有这一回,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一种只在书中描绘时所见过的,何为暖流由心田流过四肢百骸,充斥了他的全身。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也会有人真心期待着他的出现,由衷希望他一天都能开心顺遂。

但连亭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不能任由这种奇怪的事态再继续“恶化”,所以他主动借由舀汤的空档,开口打断了絮果的话题:“那我们絮哥儿今天一天都在家里做什么啊?”

絮果也果然上当了,被轻松转移了注意,开始天马行空地回忆起自己的一天。

“我今天可忙啦。”絮果小朋友是个很会自己给自己找乐的人。哪怕白天大人不在家,他不会觉得无聊,总能给自己安排得又忙碌又充实。在新住处就展开冒险,和小鸟、小鱼结交朋友,他甚至还趴在后院的草坪上,目睹了一朵大丽花从绽放到盛开的全过程。

大丽花的种子播撒的地点不算好,卡在了假山石后的一个夹缝里,只有一半能沐浴到阳光。但它依旧很努力、很努力地开出了荼蘼的花,迎着风,花瓣微微摇曳,就像有阳光在它身上跳跃。

絮果迫不及待地和阿爹分享着自己在生活里发现的每一个快乐,家里有九十九间房是快乐,嫩黄色的小鸟在枝头吟唱是快乐的,哪怕只是发现了一朵很好看的花也是快乐的。

他叽叽喳喳的就像一只小麻雀,还会在说完后和阿爹互动:“那阿爹今天有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吗?”

连亭没有回答,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吃着碗里浸满了金黄鸡汤的米饭,想要堵住自己就要控制不住开口的嘴。我这一天最快乐的,就是遇到了你啊。

那一日,他在树下与不苦对弈,言及自己总频繁做梦。

梦到天空,梦到自己独自撑伞于旷野,只身面对天空的风暴与倾盆的大雨,虽偶尔会感觉有人在背后高声呼唤,但是当他真的回头时,等到的却只有目之所及的荒凉以及彻骨的冰寒。就像当年他被亲生的爹娘狠心送进皇宫,他其实不怕当太监,也不怕只身北上,他只是……不想成为注定要被抛下的那个。

他始终只能孤身一人,踽踽独行。

不想这一天,在又一个需要早醒上朝的清晨,再次做了这个不知道算不算噩梦的梦的连亭睁眼,最先看到的却是正趴在他床头的儿子,一脸惊喜,冲他荡起了两个小梨涡,发出了一声甜甜的:“呀。”

作者有话说:

瞎扯淡小剧场:

厂公内心逐渐黑化:这怎么就不能是我儿子呢?

ps:厂公也就是想想,还是会坚持帮絮果找爹的。

螟蛉子:干儿子的意思。

认错爹的第九天:

几天后,连亭休沐。

大启十天为一旬,一旬休一天。

但对于连亭这种极其喜欢工作的人来说,假期于他不过就是过眼云烟。他最近正徜徉在情报的海洋里不可自拔,因为他突然发现东城也是一片宝藏之地,藏满了很好打听的消息。因为能住在雍畿东城的,家里不只得有钱,还得至少有一位是朝廷要员或者宗亲勋贵。

就不说这些大人们身边的妻儿、伴随左右的心腹,只说他们常年爱坐在大门口槐树下下象棋的爹,随随便便扯个闲天,就有可能代表了某些位置上的异动。

好比某位言官一遇到大事就好激动,爱用吃猪耳朵来缓解情绪,只要听他老子哪天说今晚回家猪耳朵伴酒,第二天不能说十成十吧,却有九成九的可能在朝上听到这位言官义正词严地喷人,而且往往都是证据十足,能把对手参到死的那种。

巷口一副象棋两个人下,却至少能围三十个老头当军师。

他们谁的家里都不缺这一副象棋,但偏偏就是这么奇怪,这些人宁可扎堆站着看别人玩,也不愿意多带一副自己下场。大概玩的就是一个氛围感。

以前连亭骑马偶尔路过,只觉得他们吵闹。

如今……

连亭看他们一个个就像是在看自己存在银庄里的钱,指不定哪天他们提供的小情报,就能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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