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的液体顺着杯壁缓缓流淌,江念手臂撑在桌面上,目光随着酒液荡出的涟漪流转。
窗外的路灯在夜色里散发着微弱的光,透过玻璃虚虚地洒在她的脸上,江念的眼睛半眯着,长长的睫毛掷下一片阴影,遮住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太清楚。
啪的一声,室内灯光大亮,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酸胀,江念下意识捂住眼睛。
江宴怔了片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沙发上蜷缩着小小的一团,海藻般的长发随意散落,小手遮了大半张脸,手腕上的血管清晰可见,白的几乎透明。
“念念?”
他唤了一声,江念许久不应,胸口微微起伏着,另一只手自然垂落,指尖勾着一个空了的酒杯,不知是清醒着还是醉了。
江宴轻叹一口气,走进厨房倒了杯温水,再次回到客厅时江念已然坐起,双腮染上淡粉,黑眸敛着迷离水光。
她直直地看着他,视线在空气中交织碰撞,江宴握着玻璃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泍魰鮜xμ鱂洅&8471;&120212;18&120044;v&120044;o&8499;更薪 綪菿&8471;&120212;18&120044;v&120044;o&8499;繼續閱du
江念看到了,他很确信。
“哥哥,”江念向他伸手,嘴角咧开笑意,眉眼间的冷意随着笑容一点一点融化,她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和姐姐约会去了吗?”
果然。
“没有,”江宴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将手中的温水递到她手中。
六月的夜温度刚好,没有那么炽热,正是一年最舒服的时候,她的手却透着一股凉意,江宴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轻轻搓揉,将她的手捂热。
“顺道去公司拿了下文件,回来的晚了点,你怎么没和江裁他们出去玩?”
“太累了,不想去,”江念随口找了个理由,将温水放下,玻璃杯磕在桌面发出一声轻响,平静的水面荡出几圈波纹。
江念安静的有点反常,江宴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她没闹,这是再好不过。
江念倒了两杯酒,一杯递到江宴面前:“哥哥,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呢。”
江宴看着她的眼睛,想从她平静的反应看出点什么。
黑曜石般的眼眸映出他的脸,眼底隐约透出些期待,见他许久不动,那双眼渐渐笼上一层雾气,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哥哥连一句祝福都不愿意跟我说了吗?”
江宴接过她手中的酒杯,瓶口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说:“生日快乐,念念。”
江念喝完杯中的红酒就回房睡了,江宴回了书房,整理新项目的相关资料。
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酸涩的厉害,江宴取下眼镜,揉了揉热胀的太阳穴,稍作休息。
窗外不知名的虫子卖力地叫嚷,让人烦躁不已。
江宴松了松领带,解开领口的扣子,再次睁开眼只觉密密麻麻的文字扭曲成一团,他眯起眼睛仍看不清楚。
江宴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
江念怎么可能这么老实!
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深处涌现出异样的燥热,全身的血液燃烧沸腾着凝结在一处。
江宴强撑着站起,走了没两步双腿便踉跄着倒下,后背磕到桌子的棱角,江宴闷哼一声,手掌顺着桌子边缘寻找支撑点。
他喘息着,热气灼烧肺腑,舌尖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意识恢复了一些,手臂带着全身发力,勉强站了起来,书桌上的文件被他带倒,稀稀拉拉的散落一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消失在衬衫的领口下面,他咬着牙,强迫自己清醒一点,扶着桌子边缘,一点一点往门口挪,打算锁上书房的门。
“哥哥?”
门外传来江念的声音。
像是海妖阿刻洛伊得斯极具侵略性的歌声,直直钻入迷失的水手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