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年皱眉：“神经病。”

“没办法啊哥，”裴晏摊手，很有耍赖的意思，“我离了你不能活。”

简直无法沟通。

“那你就去死吧。”

谢时年浅浅的声音随着海传风飘散至裴晏的耳边，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他有点伤心。

但是，这好像是谢时年希望的。

能让谢时年开心，他就想要做。

年哥说得对，自己是一条狗。

狗都是有主人的。

曾经他是一条流浪狗，但现在，他有主人了。

主人对他发号施令，他要遵守。

“哥，我能抱你一下吗？”

谢时年的背影冷酷又僵硬，明知道得到的回应会是什么，裴晏仍然想问。

短暂的沉默。

谢时年没有走，也没有回复。

“好吧，”裴晏拖着沉重的步伐，走游轮的边缘，船早已经停止航行，随着海浪漂浮，海面看似平静无波，海面下暗藏波涛汹涌，裴晏往远处看，看不到海洋的尽头，只有一片黑暗，他受了蛊惑，自言自语道，“是我太贪心了。”

“哥，还记得三年前我说，你只是我养的一条狗吗？”

谢时年呼吸顿时变得粗重，曾经他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不在意三年前发生的一切，然而事实上，裴晏当初说的话，远比他选择林源更让谢时年伤心。

他知道，所以今晚才会总是呛裴晏。

不见裴晏，他还能岁月静好，但是看到裴晏，他就会想到三年前的每一幕。

他终究还是怪的。

谢时年闭上眼睛，他不想听。

“闭嘴。”

裴晏充耳不闻，仍然自顾自地说着。

“我说的不对，在我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我才是那条狗。”

“哥，以后我做你的狗。”

我死了，你会开心吗

扑通！

“什么东西！”

“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是个人！有人掉下去了！”

“有人坠海了！”

游轮一层瞬间乱做一团，宴会上的人群迅速聚集到船身栏杆处，探着身子往外看。

平静的海面飘荡着一圈一圈的波纹，昭示刚刚众人听到的落水声并不是幻觉。

“救人啊！”

“小心点别掉下去，已经告诉船员了，他们会派人来。”

不过一分钟，海面已经逐渐归于平静。

“女士先生们晚上好，这是来自船长的广播，我们正停在游客落水的地点，现在要求在阳台以及外层甲板的客人，有看到任何可疑人物，请立即向前台拨打电话。”

有人坠海不过是一个插曲，见到船员出现，宴会上的客人陆陆续续回到宴会场，继续名利场的联络。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船只的阴影下，刚刚有人坠海的地点，一道黑色的身影飘然坠落，在同一个位置入水。

深夜的海水冰冷，月亮孤零零地挂在天上，月光清淡如水，裴晏全身卸力，感觉自己在缓慢下沉。

眼睛酸涩，呼吸困难，裴晏出现了幻觉。

他闭上了眼。

谢时年怎么会来救他呢？

他巴不得自己现在死了才好。

他会开心的吧。

再也没有人纠缠他了。

幸好，死之前，自己还能见到谢时年最后一面。

裴晏想，这是谢时年绝对自己的恩赐。

自己该是幸福的。

时间早已经过了零点，船上的夜生活还在继续，不少人转战负层赌场，二楼的酒厅反而没了人。

谢时年洗漱完，只觉得身心俱疲，他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只身来到酒厅，没什么人，只亮着昏黄的灯光，谢时年点了一杯酒，随便找了个靠墙的卡座坐下，后背靠着椅背，放松自己的身体。

“谢总真是魅力不减，醒来才几个月，就有人为你要死要活的。”

一道突兀的男声响起，算不上调侃，听起来更像是认真的描述，谢时年睁开眼睛，循着声音往后看。

原来是今晚一直没出现的主人唐庭笙。

谢时年回过头：“我倒是不知道，唐先生什么时候有spy的爱好。”

唐庭笙站在吧台内，充当酒保，正在为谢时年调酒。

唐庭笙调好酒，来到谢时年的身边，将酒杯放推到他的面前：“这杯酒，就当是庆祝你平安回来的礼物。”

谢时年拿起酒杯往唐庭笙的方向微微一点，敬他：“谢了。”

唐庭笙客气地笑：“谢总太客气。”

“该是我感谢你才对，若不是你，我今晚的宴会恐怕没几个记者有兴趣。”

说起来，谢时年和唐庭笙算不上熟，两个人一年见一次都算多，可能高中的时候能更熟一点，谢时年那时常常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