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瞪着眼大惊小怪,还突然大声笑了出来。他们在大都会博物馆里的情况好一些。她立即就被勒努瓦皮埃尔奥古斯特勒努瓦(pierreaugterenoir,1841-1919),法国印象派著名画师,他与克洛德莫奈(cudeo,1840-1926)可说是印象派的创立者之一,他是印象派中惟一擅长使用黑色的画家。——译者注和埃尔格雷科埃尔格雷科(elgre,1541-1614),西班牙画家,作品多用宗教题材,并用阴冷色调渲染超现实的气氛。——译者注深深地陶醉了。她让威利又带她去了一次。他是个好讲解员。当他给她简略地介绍惠斯勒詹姆斯艾博特麦克尼尔惠斯勒(jasab波tteillwhistler,1834-1903),美国画家,长期侨居英国,作品风格独特,线条与色彩和谐。——译者注的生平事迹时,她喊道:“哇,这些东西真的全都是你在大学四年里学到的吗?”
“不全是,从我五岁时起母亲就带我参观博物馆。她是这里的博物馆的赞助人。”
“哦。”姑娘有点失望地说。
威利不久就得到了布朗克斯糖果店的电话号码,并且在梅与那个俱乐部的签约结束之后还继续互相约会。4月里,他们的关系发展到包括在鲜花盛开春色满园的公园里长时间散步,在昂贵的餐馆里就餐,在出租车里亲吻和赠送诸如牙雕小猫、毛茸茸的小黑熊以及许多鲜花之类的礼品等等。威利还写了一些拙劣的十四行诗。梅将它们带回家,一遍又一遍地读,感动得热泪盈眶。以前从来没有人给她写过诗。
4月下旬,威利接到了征兵局的明信片,请他去检查身体。这个警报信号使他记起了战争,于是便立即去了海军军官招募站。他被编进了后备海军学校12月那一期。这使他远离了陆军的魔爪,有了可以在较长时间内免服现役的机会。
但是,基思太太却把他的应征入伍当成了悲剧。她对华盛顿的那些笨蛋们竟让战争拖得如此之久而大为愤怒。她仍然相信战争将在威利穿上军装之前结束,但是有时一想到他可能真的被带走,心里就直冒寒气。在小心翼翼地向有权势的朋友们探询之后,她发现她想为威利在美国谋一份安全工作的想法处处碰到的都是一种极其冷淡的回应。因此,她决心要使威利在还享有自由的这最后几个月里过得美好。梅温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当然,基思太太对此毫不知情。她根本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存在。她强迫威利辞掉了他的工作,带着他和那位惟命是从的医生一起乘车去墨西哥旅行。由于厌烦了墨西哥那里的阔边帽、灿烂的阳光和刻在腐朽的金字塔上的长羽毛的大蛇,威利把钱都花在了偷偷地给糖果店打长途电话上。梅总是责怪他乱花钱。但她说这话时热情洋溢的语调却给了威利莫大的安慰。当他们在7月份回到美国时,基思太太又硬拽着他到罗得岛去度“最后一个美妙的夏天”他找了一些蹩脚的借口到纽约去了五六次,而且将这几次出游时刻铭记于心。那年秋天,马蒂鲁宾单独带着梅温到芝加哥和圣路易斯的俱乐部去旅行参访。11月份,她回来时正好还来得及和威利共度了三个星期的快乐时光。他为了对母亲解释他的离家外出,编造的那些离奇的故事,编一本短篇小说集都足够了。
梅从未和他谈起过结婚的事。他有时对她为什么不提这个话头很是好奇,但他很高兴她让他们的关系止于疯狂的亲吻就满足了。他也觉得那甜蜜的感觉将足够他在四个月的海校生活中继续享用了。然后,他将到海上去,而那正是整件事情又合适又毫无痛苦的结局。他对自己能把这段恋爱料理得既从中享受到了最大限度的乐趣又将缠人的麻烦减到了最低限度感到十分得意。这表明他是个会享乐的成熟男子。他为自己未试图和梅温上床而感到自豪。他认为正确的策略是享受与姑娘在一起的火热与刺激而不陷入乱局。这个策略确实是够英明的,不过其成功的光彩可不像他自命属于他的那么大,因为这是以一种冷静的、潜意识的揣摸为基础的:他若真的要那样干很可能也成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