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穿禁卫总管的官服,面色黝黑,眉间一道疤平添戾气。
他指着纸上的字,听身旁侍卫念完,就果断抽刀杀了大房那对夫妻。
两颗头颅被余力抛向半空,炎长生顿时煞白了脸。
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上一重,猛地回过神,扶着面色青白的祖母靠在自己身上。
杀人的少年也在这时转过身来,语调古怪:“炎长生呢?”
利落干脆的群友们
所有的目光都不可避免地聚向炎长生所在的位置。
老王妃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反手将孙儿的手紧握,拉到身后护着:
“这里是王府,我乃先皇女帝亲封的忠王王妃,难道你们连尊卑礼仪也没有了吗?”
她在赌,赌这些人是少年天子的人。
那么看在先皇的面子上,不会对府上的人动粗。
长子虽然死得凄惨,却算不上无辜,她只求保全府上的血脉,护住无辜的孩子。
不曾想,遇到的是不知礼法、不通人文、听不懂弯弯绕绕的果。
果听完,很是认真地询问身边人:“她说什么?”
淡淡的一句话,寒了一干人的心。
那侍卫也摸不清果是几个意思,就把老王妃的话给曲解了:“她说我们最好别动这些人,她的身份不一般。”
果把怀里的纸拿出来,又问:“陛下怎么说?”
侍卫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顺着自己理解的意思,装模作样地看了眼白纸,笑道:“陛下说提炎长生去见他,其余人还是按武王府那样来。”
旁边有侍卫上前来补充一句:“武王府的人已经杀光了,家产都往国库里送去,填了满满三间库房呢,陛下都笑了。”
听到最后一句,果已然会意,抬刀发号施令:“东西全部带走,给陛下送去。”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几十个武装的侍卫径直地往里冲,无人敢去拦。
惊呼尖叫声四起,人影窜动无章,横冲直撞。
老王妃死死拽住炎长生,怕他冲动之下丢了性命。
府上已经乱成一锅粥,悉心栽培的花树,因为挡脸被砍断了枝叶,打不开的房门被一脚踹倒,地上的花草更是被践踏进泥里。
光鲜不复存在,不知道是否还有路可走。
炎长生赤红了眼,脖颈的青筋鼓出来,朝停留在原地的果喊道:
“我就是炎长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让我死个明白,我们忠王府到底是得罪了谁,要面临抄家的祸事?”
果微微偏头看过来,眼眸格外平静。
对他来说杀个人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是陛下。”
他好心展开怀中小心保存的那张纸给炎长生看。
不止是炎长生看到了,还有府里的管家、嬷嬷、三房的新婚夫妇以及老王妃。
众人瞳孔紧缩,身心已然凉了半截。
老王妃扶着炎长生苦笑:“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陛下这是要大开杀戒了。”
她先是欣慰的,少帝终于立起来了。
后是无尽的悔恨,先皇女帝待她不薄,她却养成这样一对不忠的儿子儿媳,确实该死,实在该死!
屋内一片哭声,各房的人只能看着家里金银财宝、布帛书籍被一箱箱地抬走,默默流着眼泪。
直到最后一箱被抬上车,侍卫过来报,果才叫上炎长生:“跟我走。”
跟大家想的不一样,炎长生并没有被押解,而是自己走出去,跟在这群抄家的恶人队伍后。
老王妃蹒跚送到大门前,老泪纵横。
等炎长生回头看来时,抬抬手,扇动两下,叫他安心去。
现如今,只希望陛下还留有一丝仁善,留忠王府一支血脉。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四面环山的苍翠小道上,一辆驴拉的车慢悠悠地走着。
板车上躺着两个生物,一个衣袍干净却杂乱不堪的男子,外加一个比狗还大的黄皮老鼠。
这俩刚吃完十只烧鸡,是边走边吃过足了嘴瘾,现在仰躺着晒晒太阳,吸收日之精华,惬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