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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口子要是在这里住上个把月,她一个月的工资,全得贴到伙食费上去不可,毕竟家里还有一个李春花,没有城市户口,她的粮食,都是从家里其他人嘴里省下来的。
再加上秦河两口子,她是真的觉得压力山大,养不起啊!
秦河跟刘梅来了县城一个星期,她就已经去了两趟黑市了,花了十五块,这还没到月底呢!
正月二十四这天,刘琴所在的纺织厂放假一天,秦湖秦海秦清都在学校,李春花被关在屋子里,时机刚好,她要跟秦河两口子好好谈一谈。
刚吃完早饭,放下碗筷,还没收拾,屋子里又响起了拍门声。
“清清清清我的清清”
“清清你在哪里啊?”
“清清”
刘琴听到这个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厌弃,可又不能真的对人做什么,烦死了。
有时候,她是真的恨不得李春花直接死了算了,这样,就不会继续拖着无用之身,拖累他们一大家子人了。
毕竟她们婆媳俩的关系,可算不上好,两人明争暗斗二十来年,她可没少受李春花的气,现在放过这人,没有特意整治她,还是看在秦山的面子上。
相较之下,刘梅的脾气就比较冲了,有什么说什么,再就是,她敏锐的察觉到了刘琴这个婆婆,对于李春花的不喜,她觉得,这就是自己表现的机会。
虽然这人是秦河的奶奶,但她做出来的事情,可没法让刘梅对她有丝毫敬重。
“真烦啊!这老婆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折腾。”
“在这待了这么久,她就没有一天不叫唤的。”刘梅抱怨道。
秦清要是在这里,肯定会两手捏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脑花给摇出来。
她好不容易说服了她妈,跟她奶奶分开房间睡了,哪怕晚上冷点,被子薄点,她都忍了,结果,这两口子一来,直接就把房间给占了,她只得委委屈屈的,又搬了回去,烦,烦死他们两口子了。
除此之外,秦志文这个小婴儿,在晚上不可避免会发生声音,李春花对此很敏锐,晚上稍微有点动静,她就醒了。
她睡不着,就会对着秦清说话,秦清的黑眼圈都熬出来了,看起来特别严重,晚上睡眠不足,这使得白天的她,脾气特别暴躁。
这一切的一切,都跟这两口子,脱不开干系。
秦清现在是这个家,最想把这两口子踢走的人,她也付出了行动,平时对着刘梅秦河可没个好脸色,让她搭把手的时候,都是装作没听见的,姑嫂两个的关系,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
当然,成效不大就是了,跟在村里饿肚子比起来,在城里的日子可太爽了,有吃有喝还有住,每天都能烧煤,把自己烤的暖暖的,他们哪舍得离开。
秦清的针对,对他们来说,真就是小儿科,一点都上不得台面的那种,杀伤力几近于无,凭这个就想让他们离开,没门。
刘琴对两口子的厚脸皮,有了新的认知,可双方至始至终都没有撕破过脸皮,她也不好先出手。
对跟自己不对付,对不听话的孽子孽女,她当然能狠下心来,可秦河跟刘梅不一样啊!他们两个对她的态度一直不错,看起来,是很听话的那种。
送神难
“清清清清”李春花在她最后的人生阶段,基本上都是跟秦清交织在一起,那时候,满心满眼,想的都是秦清,现在她的脑袋糊涂了,念的一直都是秦清的名字。
秦山秦树两兄弟,她已经不怎么认识了,江河湖海这四个孙子,也没有在她脑海里留下丝毫印象。
刘琴不是没想过把她放出去,任由她死在外面,等到时候,他们给她收尸,算是全了这一段缘分了。
这种隐秘的想法,不止一次出现在她脑海中,她还付出过行动,把李春花放了出去。
那一整天,上班的时候,她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心情十分的不错,直到她下午下班,回到家,看到在家里坐的好好的李春花,笑容立马就冷了下来。
一次两次,她还能当成是周围的街坊邻居不小心在外面看到她了,不忍心,把人带了回来,三次四次,那就有问题了,出去找街坊邻居一打听,压根就没人送她回来,都是她自己回来的。
毕竟当初李春花借钱不还的行为,把周围的街坊邻居得罪了个遍,现在怎么可能会对她施以好心。
再说,大家打从心眼里嫌弃她,虽然她现在脑子不清醒,有年纪大的原因,可在街坊邻居的眼中,最主要还是因为她磕止疼药磕的太多了,像这种,注定会遭受别人的异样眼光。
李春花现在的名声,已经烂透了,别人对她现在的情况,不是怜悯,而是憎恶,觉得她不是个正常人,是神经病,虽然现在看着还挺好,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发疯了。
她每次都能走回来,是因为她还记得回家的路,毕竟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了,回家的路,每天都走,也许都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知道该在什么地方转弯停留。